1974年中秋节,上级给我们每名下乡的知识青年分配了几斤白面,以示关怀。面粉发到火车站,由各生产队自行领取。因为数量不多,我们生产队离火车站大约也就三公里多一点,不算远,队里考虑不值得专门派一辆马车去拉面,也是当时的马车都在忙着搞副业,没时间顾这小活儿。于是,队长把我找来,让我随便套辆牛车,和一名戚姓的女知青去取面粉。
我不是车老板儿,从来没有单独赶过车,不过如赶牲口压滚子之类的活计还是干过的。而且跟过车,所以套车什么的还不在话下。
我挑了头壮年的牛(因为青年牛总会比壮年牛调皮一些),把它套在车上,拿了根木棍,和戚知青坐上车,优哉优哉地出发了。
路上很顺利,到了火车站,办好了手续,把十来袋面粉装到车上,顺原路返回。走了两公里,来到县电业局附近,路旁边有比较深的水沟。老牛看见沟里面的水,径直朝水沟走去,完全不顾我的指令。它一定是渴急了。
见阻止无效,我和戚知青只好手忙脚乱地把面粉从车上拽下来,以免面粉掉到水里面去。老牛走进水沟,低下头贪婪地喝水,好像很惬意的样子,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。车的一个角挂在电业局的木板杖子上,前进、后退都很困难,令我一筹莫展。
无奈,我和戚知青商量,她暂时看管车和面粉,我回生产队找人来处理这个难办的事情。好在距我们的生产队也不远了。
走了没有200米,我看见殷小子在路边玩。殷小子是我们队里殷贫下中农的儿子,当时大概10岁出头的样子。急忙叫他过来,跟他说了牛车进水沟的事情,问他是不是能够帮助把车弄上来。殷小子二话没说,和我一起来到水沟旁。这时,老牛已经喝足了水,正抬着头瞧我们,好像对刚才不服从指挥的举动表示歉意。殷小子站在路上仔细看了看,然后抓起我赶车用的木棍,跳到车上,又从车的另一面跳到电业局杖子一侧的水沟旁,抓住牛头上面的绳子,一边吆喝一边抽打老牛。老牛顺从地一步一步把车拉到了路上。
谢过了殷小子,我和戚知青重新把面粉装上车,很快回到了生产队,完成了这次运输任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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