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雾特别大，太阳象月亮。
阎秘书使劲眨动着发硬的眼皮，望着桌上刚刚完稿的全市交通工作总结报告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。
走廊里传来脚步声，他马上分辨出是闯局长上班来了。他忙用冷毛巾擦了擦脸，把一宿积攒下来的劳累与困倦赶得远一些，听着局长室门前稀里哗啦地响了一阵儿钥匙声，然后才拿起赶写出来的材料轻手轻脚地向局长室走去。
“闯局长，这个材料请您过目。”他毕恭毕敬地把一叠30页稿纸呈到局长面前，眼睛紧盯着局长的脸。
“噢，”闯局长瞥了他一眼，漫不经心地说：“怎么快就搞出来了？不错嘛！”
阎秘书的倦意顿时云消雾散，脸颊激动得有些发红，连忙接上去说：“哪里，是您路子指得清，所以……”
闯局长用手掂着材料，忽然皱了一下眉，阎秘书见状忙打住了话头。
“我看，这个材料的分量不够吧，还要充实啊。这是全市交通工作的总结材料，不说透还行？”
阎秘书心里老大不高兴。本来嘛，知道的情况都写进去了，还充实个啥？尽管他这样想着，嘴里还是连着蹦出了几个“是”，接过材料，毕恭毕敬地转身、推门，走了。
“他妈的，混蛋局长！”阎秘书把两条仿佛灌了铅似的腿搬到办公桌上，暗暗骂道。猛然，脚边的一叠每页180字的稿纸吸住了他：原先用每页360的稿纸写的30页的材料，用这稿纸一抄，不就有60页了吗？
下午快下班的时候，闯局长又眯起眼来掂阎秘书刚刚送来的材料，满意地说：“小阎，有你的。这么快就补充进这么多，行！”
阎秘书站在一旁，仍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。嘴角向上抽动了几下，象是在笑，也象哭，终于没有说出什么，默默地转过身去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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